小凉亭周围种了两排连翘,十月不是花期,但翡翠绿的叶片密密匝匝地长得很好。天擦黑,晏云川吃过晚饭,就往话剧排练室走。

    在主楼下,他竟然遇到了季砚柏。

    天气渐凉,季砚柏穿了一件烟灰色薄毛衫,衣服面料柔软,衬得青年冷峻的眉眼都变得柔和了。看见带教班上的学生,季砚柏推了推眼镜,点了点下巴就算打了个招呼。

    晏云川愣了一下,叫了一声:“季老师。”

    生活原来比戏剧还要抓马,编剧在考虑故事情节时还要讲逻辑,但生活不需要,就像噩运砸过来时从不提前埋下伏笔。那些有意避开的人总能在转角处看见,而一直寻找的人却杳无音信。

    进主楼时,晏云川有意落后季砚柏两步,可他们还是在等电梯时遇见了。晏云川有些踟躇地拖着步子往前走,他看了一眼季砚柏,又很快别过目光。

    电梯间并不宽敞,晏云川的目光无处可放,他只能看着发亮的电梯按钮,还有不断变化的电梯数字。

    七……四……二……

    “叮。”

    电梯到了。

    季砚柏迈开长腿走了进去,他站在电梯里,看着迟迟没有进来的晏云川。

    “我等——”

    “进来吧。”

    两个人同时开口。在电梯门将要关闭的一瞬间,季砚柏修长的手指按在了开门的按钮上。

    这会儿不是上下班的时间点,空旷的电梯间只有他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