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雪在第二天的凌晨停了下来,厚厚的阴霾被北风一吹而散,东海岸终于迎来了一个晴朗的冬日。

    窗帘缝隙中漏出的一束阳光把你叫醒。

    起床、洗漱、9点整房门被敲响,仆人请你下楼去用早餐。

    昨天晚餐时的对抗似乎完全没有发生过,父子二人相处如常。

    昨天半夜的对话似乎也没有发生过,莱斯特只是拿勺子敲着他的鸡蛋,姿态优雅地享用着他的早餐,甚至都没有费心看你一眼。

    你们没有留下来吃午餐就离开了查尔斯的湖滨别墅。

    回去的路程依然和来时的一样沉默,就在你以为这种沉默会延续到旅程结束时,莱斯特率先打破了沉默:“迪克。这句话也许太迟了……”他停顿了一秒,显得有些犹豫:“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你转过去看他,他仍在看着前方。

    “……对不起我给你带来那么多痛苦。我喝醉了,不该说那些话。”

    你以为他忘了,原来他并没有。

    喉咙忽然一阵酸涩,你转开头,车窗两边,行道树棕黑色的树枝飞快掠过,宛如无数双徒劳挽留的手臂。

    他将车子停在路边:“我知道你很快就要动身去法国了,祝你梦想成真。”

    你转过头,再次深深地望进那双令你魂牵梦萦的冰蓝色双眸中:“谢谢。”

    他不会再主动打扰,而你也不会再轻易问候。

    这次道别,或许就是永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