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三点钟的光景,天空已经呈现沉重的铅灰色,宛如绷不住哭泣的孩童,雪片缓缓落了下来,没一会功夫,从细细的雪子变成了大片大片的雪花。

    街上行人寥寥,偶尔一辆车子开过,溅起一滩雪水。你站在莱斯特的楼下已经有一会,却还是拿不定主意。

    烟草在指尖无声燃烧着,你吸了几口,辛辣的烟雾熏得你双眼发疼。

    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过了马路,从你面前经过,大概是讨厌烟味,她皱起鼻子,加快步伐拖着孩子走了。

    于是附近再度归于寂静。你想了想,掐了烟——其实你已经很久没有吸烟了,离开了投行那种日夜不分的工作环境,你不再需要烟草来提神了——把烟头扔进垃圾箱,你拨通了莱斯特的电话。手机那头响了两声,很快被人接起:“理查德?”

    他的声音比你想象得更镇定。精准、稳定,就像是冰冷的手术器械。

    “是我。”

    “等我几分钟,我很快就下来。”

    “好。”

    没过一会,莱斯特的车从地下车库的入口探出了头,缓缓滑到你身边。车窗慢慢摇下,露出莱斯特苍白得过分的脸:“上车吧。”

    你拉开车门,弯腰坐进副驾驶:“去哪儿?”

    “去见我爸。”

    你关门的动作一顿:“这就是要我帮你的事情?”

    “我记得你说过我们还可以做朋友。”莱斯特踩下油门,车子逐渐加速,

    你看着他的侧脸,那张令人赏心悦目的脸却显得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