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清晨醒来,身后没有记忆中那种的疼痛,只是有点被操过后的异样感。

    身边空空荡荡,你摸了一把,床单已经冷了,安塞尔大概起得很早。

    于是你也从床上爬起,从衣柜里拿出睡衣穿上,哈欠连天地走过客厅。安塞尔在落地窗边支起了画架,借着尚未明朗的天光作画。

    他只穿着一件睡袍,衣领从肩头滑落一半,下摆也没好好系上,一条腿露在外面,头发乱蓬蓬的,有一小撮还遮在眼前,但他浑然不觉。

    你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不到一个月的功夫,你已经看他好几次亢奋地在半夜里爬起来,手舞足蹈地在床前徘徊,一边抓耳挠腮、苦思冥想,然后,某个瞬间,他像是突然找到了答案,跑到客厅去,铺上画布,调制油彩,画上半天搞出一堆你根本看不懂的东西。

    你猜这大概就是许多艺术家的通病,他们怎么也得有精神病人一半那么疯才能创作出世人无法理解又超前时代的作品。

    当然安塞尔对此是嗤之以鼻的,他说这纯粹是偏见,大部分的艺术家们都是规规矩矩地创作。

    于是你闭上了嘴巴,不是因为讨厌争执,而是因为你很喜欢他说这话时的样子,气鼓鼓的,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小猫。

    你走到他的背后,看到一团形状奇怪的深蜜色嵌在灰黑色的背景中,莫名觉得有些眼熟,眼皮也跟着一跳,直觉告诉你这不是个好东西。

    “你画的什么?章鱼吗?”

    “你啊。”安塞尔专心致志地涂涂改改,甚至没有回头看你一眼。

    “什么?”你不敢置信地看着帆布上糊成一团的颜料。

    “看不出来嘛?”他一歪头,用笔尖指了指某处,“这是头。”

    你以为你看到的是一颗鸡蛋。

    画笔接着向下:“这是身体,这是腿……”